第202节

  “不是，馨儿，”为了自己的金口玉言，皇上决定硬着头皮再争取一下，“最重要是铭小子真的很喜欢那丫头，他亲口说的为了那丫头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说，那个和离身份有铭小子的命重要吗？只是拜个堂而已，其实真的没什么。”
  “你还知道铭子很喜欢若丫头啊？”皇后听到一半就有些怒从心头起的感觉，“铭子从小最听你的话，把你这个皇上姑父当父亲一样敬重，你明知道他为了若丫头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还……，不是，皇上你是什么意思？”她咋么咂摸着觉得不对劲呢。
  皇上这会儿才有些恍悟过来：“什么意思？朕不就是想给铭小子赐婚如了他的意吗？馨儿你不会以为朕想……让那丫头进宫吧？”怎么可能？一些个大臣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就被他当场驳斥了。把那丫头纳为宫妃凝聚军心？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让铭小子查一下那几个人同乌索兰国有没有牵连。
  “臣妾……”皇后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她倒是知道皇上将若丫头当晚辈看待，但是，都道皇上宠妃不断，而真正因为皇上喜欢而宠的，又有几个呢？还不都是这样那样的原因？
  皇上叹了口气，靠近皇后坐下，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馨儿，朕保证，从现在起后宫不进新人了。其实，如果朕不是皇帝的话，朕也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皇后惊愕抬头：“……”怎么可能？皇上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就算皇上不再贪新鲜，那些力主后宫平衡朝堂的大臣愿意吗？
  皇上当然知道皇后在想什么，就像他什么心思都瞒不过皇后一样，他低头吻了吻皇后的眼睛：“朕已经不是刚登基那时候了，若是到现在，纳不纳妃嫔这么点事还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朕这个皇帝做得也太失败了，不做也罢！”
  “皇上……”皇后忍不住哽咽了，双手环住皇上的腰，轻轻靠在皇上怀里，仿佛回到了刚刚成亲的时候。
  皇上也是万般柔情涌上心头：“朕没有保住我们的皇儿是朕的错，以后朕好好保重身体，争取做最长寿的皇帝，一直宠你到白头。就算皇儿还在，长大成人肯定也会去宠他媳妇了，只有朕会一直宠着你、护着你。”
  “嗯，臣妾也宠着皇上，护着皇上，”皇后已经是泪如雨下，打湿了皇上的衣襟。虽然知道皇上宠嫔妃大多不是真心，但她也是女人，也会心酸难受，这么多年下来靠的也就是“看开”两个字而已。
  皇上很享受这样的温馨，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滞，好在还没有忘记要保住自己的金口玉言：“对了馨儿，你刚才生气是因为误会朕要同铭小子抢尹家大丫头？那……朕给他们俩赐婚，你不会反对吧？”
  皇上一边心怀忐忑地等着皇后的回答，一边暗自腹诽：臭小子，朕为了你连美人计都使了，若是馨儿还是不松口，朕也帮不了你了。
  皇后撇了撇嘴：“你都说他为了若丫头连命都不要了，臣妾这个做姑母的还能怎么反对？哼，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臣妾也算是体会到了。”
  “就是就是，”皇上大乐，“所以说，馨儿有朕宠着护着就够了，那个臭小子爱娶谁娶谁去，以后也有人管着她了，不用你天天为他操心。”
  “只是，”皇后突然想到一件事，坐直了身子，“听我娘的意思，若丫头好像一直躲着铭子，并没有那个意思。皇上可别忘了，你答应过若丫头，赐婚的人选要她愿意才行。”
  “反正他向朕讨的赏，朕给了，那丫头不乐意嫁他，就怨不得朕了，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皇上冷哼道：“都可以为人家不要命了，人家还不知道他的心意，也太差劲了！朕可是七岁就向全天下表明要娶馨儿了。”
  皇后：“……”
  帝后二人难得地悠闲打趣，都没有注意到那扇八幅屏风后面一个人影微微晃了一下。
  第656章 尹家军(二更)
  知若今日很开心，因为义兄梁大山终于安全回来了。
  连着半个月奔波赶路的梁大山虽然是休息了一晚才到尹府，看起来还是明显憔悴消瘦了不少，让第一个看到她的如冬不由心疼地蹙起眉头，再听到这人没吃早膳就赶过来，更是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很快端了一晚红枣桂圆八宝粥和一盘白白胖胖的大肉包子过来，让从记事起就是孤儿的梁大山心中又酸又甜，感觉一颗心终于找到了归宿。
  刚刚赶过来的知若一进门就看到梁大山一边吃粥一边对如冬傻乎乎地笑，素日里冷峻的眼里此刻溢满宠溺，完全不介意如冬喋喋不休的唠叨，突然觉得今日早膳或许吃太多了，有些撑不下这碗满满的狗粮。
  “大哥，”进都进来了，总不能这会儿退出去，知若不得不打断大厅里甜蜜的气氛，再则，她也要关心一下义兄有没有受伤，毕竟西北现在冲突不断，路上因为流民不断增多也是不太安宁。
  “大妹妹，”回过神的梁大山脸都红了，好在他皮肤黑，不注意看不是很明显，赶紧吞下口里最后一点包子，站起身来，很自觉地原地转了一个圈，深深胳膊抬抬腿，“我回来了，事情挺顺利，我也没有受伤。”三年来，他和梁大海每次从远地回来，或者亲自出任务之后，第一件事都是这样先让大妹妹确定他们的平安健康。这就是家人的感觉，他们从来不觉得不耐烦，而是非常享受。
  “大哥瘦了些，不过精气神还好，”知若高兴地笑道，“回头让如冬多给你弄些好吃的补养补养。”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朝如冬眨了眨眼。
  “姑娘---”如冬顿时羞红了脸，跺了跺脚，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急步出去了，让正要过来收拾碗筷的小丫鬟以为如冬嫌弃自己手脚慢，紧张地看看知若又看看如冬的背影，小脸憋红，也赶紧跟了上去。
  知若和她身后的紫苏忍不住笑出声，梁大山也挠了挠头，跟着傻笑，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和满足。他和梁大海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有弟弟妹妹，还有媳妇。
  招呼打趣完，兄妹俩各自坐下，开始谈正事，紫苏则拿着针线篮坐在门口绣花。
  “此次过去，找到白发军师倒是没费什么精力，”梁大山眼里都是对白发军师的敬佩之情，“白发军师在西北拉起一支六百多人的队伍，起名尹家军，以突袭一次换个地方的作战形式多次突袭乌索兰国军队，因此短时间内积累起物资和武器，队伍也迅速壮大。不过，因为义父义母的死，白发军师对朝廷和定国公爷他们很抵触，多次宣称他的尹家军只是为了保护西北父老乡亲，保卫尹大将军生前浴血奋战也要拼死保卫的大西北，而不是为了为朝廷打仗。”
  “游击战？”知若两眼发光，白发军师果然是军事天才，六百多人的小队伍，应该是最适合灵活的游击战了。
  “游击战？”梁大海好奇地咂摸了两遍，“游击，游动打击？啧，还真有点意思。”大妹妹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总是能想到一些新奇古怪，但是仔细琢磨又特别贴切的词。“白发军师的尹家军中都是对义父很尊敬崇拜的人，因为打着义父的旗号，所以白发军师定了很严格的军纪，包括不能惊扰百姓，不可对百姓烧杀掠夺，不归顺朝廷，但也不与朝廷对抗，一句话，绝对不能有损义父的名声。”
  知若感慨，于之夫也是个重情重义、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他在以他的方式为父亲尹诏正名。
  “我向她转达了大妹妹你的意思，”梁大山继续道，“也说了定国公同义父的交情以及他为义父做的事，希望他在关键时候能以大局为重，给予定国公一定帮助，因为定国公同义父一样，都是为国为民、铁骨铮铮的勇将。白发军师也答应了，但是他说他会同定国公、其实是同朝廷谈条件，要求朝廷彻查义父的疑案，揪出陷害义父之人。”
  知若点点头，这样也好。
  “对了，大妹妹，我在路上还遇见太子了，”梁大山勾起一抹满是讥讽的笑意，都没上战场呢，就用了三四个替身，就他那速度，也不知道西北军的粮草供应会不会出问题，对流民倒是威武的很，就是不知道遇见乌索兰国军队会不会同样那么有气势。
  知若也是冷笑一声：“据说皇上另外还派了人盯着粮草筹备和供应，且不受太子控制。”因为她对定国公和西北将士表示了关切，那日潘家铭隐晦地告诉了她这事，好让她放心。估计皇上让太子去西北就是一种惩罚，顺便给个锻炼的机会，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兄妹俩正聊着，强伯带着乾清宫的小桂子公公来了。
  “尹大姑娘安，”小桂子笑呵呵道，“皇上口谕，召尹大姑娘即刻进宫。”
  知若抬了抬眉，才出孝几日，皇上不会就急着给她找赐婚人选了吧？可是除了这事，好像没有其它什么因由能让皇上突然想起来召见她。看小桂子公公的笑模样，应该不会是突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无论如何，皇上召见，肯定是要立刻进宫的。知若也没时间多想，赶紧换衣梳妆，带着紫苏进宫了。梁大山不放心，亲自充当护卫，同莫忘一起骑着马护送知若进宫。
  紫苏和喜莺都跟着如冬学了进宫的礼仪和各种规矩，虽然是第一次进宫，但紫苏仍然相当淡定，让知若暗自点头。她今日带紫苏进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让紫苏暗中看看皇后的身体状况。
  如知若所想，皇上果然是同皇后一起召见她，为的还真是她的亲事。
  “尹大丫头，”皇上单刀直入，“你觉得英国公世子如何？”
  英国公世子？她没听错吧？潘家铭？知若的心突然提了起来，皇上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试探她？虽然潘家铭说了他不会让她受委屈，她也说服自己相信他有办法解决他们之间的障碍，但这也太快了吧？不，应该不是潘家铭说服了皇后娘娘，而是……
  知若头脑中迅速地转了几转，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皇后的……言辞。皇后的修养，应该不会当面侮辱和呵斥她，婉转地让她主动另外选择一个人选？
  第657章 没娶媳妇就忘了娘（一更）
  知若的反应在帝后二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和不知所措，俩人不由就想到了国公爷担心知若看不上潘家铭的话、以及潘家铭多年来废物纨绔、三霸之首的名声。
  皇后心里原来还残存的一点点芥蒂这会儿都被对侄儿名声的担忧给挤没了，铭子那么喜欢若丫头啊，为了他开始努力争气、开始重视名声，为了他宣称可以连命都不要，若是若丫头不愿意嫁他，他能承受得了不？
  皇上现在除了在忙朝政的事以外，满心满眼都是皇后，比刚成亲的时候尤甚，哪里不知道皇后所想？对跪在下面的知若就有些不满意了。铭小子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而且那臭小子在洛城的时候总往梅庄跑，他们也算认识已久了吧？臭小子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他就不信这丫头看不出来。莫不是，如岳父所担心的，这丫头这的看上了萧峰？
  “咳咳，”皇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铭世子前些年的名声确实很不好，但丫头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尤其这两三年来，铭世子的表现和对朝廷的功劳众所周知，哪里是一个真正的废物纨绔浪子回头就能做到的？”
  知若：“……”好像同想象中不同呢，皇上这是在向她推销潘家铭？
  皇后见知若的神情有所松动（知若：我们所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好吧？），也赶忙为自家侄儿说话：“铭子是本宫的嫡亲侄儿，本宫看着他长大，他从小就聪明，虽然没有像建南候世子那样文武双进士，但也是能文能武，绝对不是传言中那样文武不通，只是他以前性子还有些顽劣，不注重名声罢了。”她可没忘记魏国夫人特意来宫里婉转跟她提了建南候世子很不错的事，就是不知道魏国夫人是不是也同若丫头探了口风。
  知若忍不住开口：“铭世子文才武略都不会输于建南候世子。”不是传言中那样文武不通？皇后娘娘，您也太小瞧您那个腹黑装蒜的嫡亲侄儿了！
  皇后娘娘顿时笑容灿烂：“呵呵呵，这就不好说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毕竟铭子没参加过科考不是？”谁不喜欢自家孩子被人夸，还刚好是被铭子倾心的姑娘夸，咦？这是不是说明若丫头没有嫌弃铭子，还是……只是不敢驳皇上和她的面子？
  皇上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么说，尹大丫头你不反对铭世子这个人选咯？”这丫头哪会不敢反驳？至少她还能来一句“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知若还来不及回应，外面突然传来小桂子的声音“铭世子到---”
  话音未落，潘家铭人已经进来了，他到坤和宫从来不需要等通报传召，但多数都不会像今日这么急。
  潘家铭一进来，视线就搜索到跪着的知若，眼里顿时带上了愧疚和自责之色。若不是祖母的怀疑和及时提醒，若不是鹰卫报告潘家锦请祖父到茶楼喝茶，他都不知道祖父找皇上说他的亲事，更想不到潘家锦竟然猜出他喜欢若儿。而且昨天祖父才进宫，今天早上皇上和皇后姑母就召见若儿，还能因为什么？
  虽然如他的算计，姑母应该早已经从祖母那里探知了他的心思，但是姑母一直不提起，说明她还在纠结。这时候若是祖父为这事闹，或者提出什么所谓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的人选，姑母是不是正好顺水推舟顺从了祖父的意思？
  潘家铭惆怅地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终究还是站在皇后姑母那边，什么金口玉言什么有功必赏都抛之脑后，还是看破他的算计心生怒气，甚至迁怒于若儿？
  以皇上皇后的风度涵养，出言羞辱或者斥责若儿应该是不会，但是在他看来，婉转同若儿说些什么英国公府的娶媳要求、再弄出什么既定人选之类，就已经是对若儿的羞辱。
  “臣叩见皇上、娘娘，”潘家铭在知若身旁跪下，“臣不知道英国公爷说了什么，但是，尹大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高攀我们英国公府，都是臣一厢情愿，还请皇上和娘娘明察，不要为无中生有的事为难尹大姑娘。”
  皇上刚刚被潘家铭那惆怅的眼神弄得一头雾水，这会儿算是搞明白了，可是也生气了：臭小子什么语气？也不怕伤了馨儿的心？他们在这儿为他说好话争取尹大丫头的好感，他倒好，一上来不是“叩见皇后、娘娘”，就是“从没想过高攀”，还真是……没娶媳妇就忘了娘！
  “无中生有？看来铭世子只喜欢一厢情愿，没想过成亲啊，”皇上冷哼一声，“尹大丫头，既然铭世子不愿意，刚才朕的话当作没说。其实朕一直觉得萧峰更适合，建南候世子也不错，只要尹大丫头愿意，朕马上给你跟他们两人中的一个赐婚。”
  知若：“……”
  “……”潘家铭：“什么不愿意？我哪有不愿意？皇上您金口玉言给我的赏赐可不能反悔了。”再迟钝，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何况他从来就不迟钝。
  皇上冷嗤一声：“不‘臣’了？不要明察了？不怪朕和皇后为难尹大丫头了？不，朕现在一点都不想为难尹大丫头，朕真心觉得萧峰是最适合尹大丫头的人选。”
  正在自己府中书房忙碌的萧峰猛地打了一个大喷嚏，赶紧倒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暗忖真是奇怪，他也没觉得冷，怎么就受寒的感觉？
  “嘿嘿嘿，”多年的纨绔名声练就了潘家铭的厚脸皮，“是臣错了，臣愿意受罚，还请皇上不要收回赏赐。”
  “你都说为了尹大丫头连命都可以不要了，朕还怎么收回赏赐？”皇上又是一声冷哼，“朕也不罚你了，将功赎罪吧，回府接完圣旨，你到御书房来，朕有任务交给你。”啧啧啧，朕真的是越来越心软了，也是实在看不上臭小子的熊样，想当年，朕七岁就宣布要娶馨儿了。不过，帮了臭小子这么一个大忙，他若是不尽心尽力帮朕找回儿子，朕就把婚期定在五年后！
  第658章 赐婚 (昨晚的更)
  这几日，皇上一直回想着福王那些话，越琢磨越觉得自己那个真太子应该还活着，偏偏昨晚皇后还正好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声音一遍遍地重复呼唤着“母后，我回来了。”可惜皇后的眼前大雾弥漫，看不见人。
  皇后抽噎着醒来，皇上耐心地哄着她，脑子里却突然想到这或许就是老天给他们的提示，告诉他们那个皇子还活着。他不会忘记，禅心大师说过，丽贵妃腹中的孩子就是皇后那个胎死腹中的皇子转世投胎。
  所以今日一早醒来，皇上就决定让潘家铭和萧峰暗中寻查真太子的踪迹，无论是生是死，总要查个明白才好。福王不是怀疑尹诏的死同真太子的消息有关吗？即使真太子真的没了，他们顺着这条线索查，说不定还能查出三年前尹诏被万箭穿心的真相，给尹诏夫妻在天之灵、还有尹家姐弟一个交代。。
  潘家铭不是要娶人家女儿吗？这个任务交给潘家铭最合适！
  潘家铭这会儿可不知道皇上要让他做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回府接圣旨”上面，接什么圣旨？肯定就是赐婚圣旨喽！此时潘家铭的心情用“心花怒放”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哪里还管什么任务？什么任务他都情愿啊。
  “是，臣定当全力以赴将功赎罪。”潘家铭爽快地应道，还不忘诚心诚意地拜谢皇上皇后“谢皇上恩典，谢姑母成全！”。
  知若也不好说什么，只跟着潘家铭行了拜谢大礼，让皇后更加满意了，暗暗点头，心里最后一点芥蒂也消除了。
  皇上倒是没有忘记替岳父大人证明清白：“你还要感谢国公爷，他昨日进宫是想请求朕考虑将尹大丫头赐婚给你，因为他觉得尹大丫头聪明沉稳，能经事，最重要的是能够影响你、让你上进，就差没说尹大丫头是你的福星了。”
  可不就是我的福星吗？看来还是祖父最了解我！潘家铭暗自腹诽，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祖父从来就不是不疼他，而是失望，是恨铁不成钢。至于造成那种局面的关键原因，祖父要是自知的话肯定也是不想的。想到这两年祖父对他态度的明显变化和各种支持，潘家铭暗暗为自己进宫前对祖父的误会和怨怼感到愧疚。
  其实不只是潘家铭，皇后这两日也是因为误会了英国公而感到有些不自在，这会儿顺势道：“我这儿才得了一份前朝大书法家岳青树的真迹，已经让人装好了，还有一些上好的墨砚，你正好带回去给你祖父。”
  潘家铭连忙点头应下，他想到自己好像也搜集了一些名家字帖，其中还有孤本。
  赐婚圣旨早就是备好的了，皇上当着潘家铭和知若的面盖了玉玺大印，才开始赶人：“还不回府去准备接旨？杵在这儿做什么？”
  潘家铭亲眼看见圣旨上他和知若的名字，乐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副准备伸手拿走圣旨好好欣赏的模样让皇上又好气有好笑，直接飞起一脚。不想这厮反应太快，一个闪身，人已经到了门口，还不忘招呼知若：“若儿快跟上，我们要赶在大福子公公他们出宫前回到府里。”
  知若怎么可能跟着他疯？规规矩矩地告退后才退了出去，心里还有些恍惚：真的赐婚了？如此顺利？潘家铭真的做到了？
  候在宫外的梁大山和莫忘一见到同知若一起出宫，还一脸阳光灿烂的潘家铭，再看到知若脸上难得出现的羞涩的红晕，竟然非常有默契地想到了同一个点上：皇上给大妹妹（大姑娘）赐婚的不会是铭世子吧？
  无论如何，俩人先松了一大口气，之前见铭世子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地飞马过来，见到他们还先问了一下大妹妹（大姑娘）进宫多久了，然后才匆匆进宫，他们还真是有些担心。铭世子消息总比他们灵通，他一脸忿忿和担忧，他们还能放心吗？
  潘家铭激动的心情正需要释放，三言两语将喜讯传递了，梁大山二人俱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接着就变成暗忖“还行还行”了。放眼整个京城的适龄公子，他们觉得还能勉强配上他们家大妹妹（大姑娘）的也只有铭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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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当天，皇上给铭世子和尹大姑娘赐婚的消息就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
  完完全全的出人意料啊，一时之间说尹大姑娘和离之身配不上铭世子的有，说铭世子痞子纨绔配不上尹大姑娘的也有。不论是巴望着攀上铭世子的人家、还是觊觎尹大姑娘的人家，抑或是原本就嫉恨他们、对他们不怀好意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说如同晴天霹雳都不为过。
  比如如愿成了尹五爷的姨娘、还住进宁州尹家京城大宅，却自觉比以前做丫鬟更辛苦、偏偏又无从发挥聪明才智的如夏，她觉得皇后和英国公府简直是脑袋坏了，才会接受一个被和离的弃妇做世子夫人；
  比如嫁进庆元侯府才知道不是所有的侯府都富贵的章灵儿，虽然婆婆季氏明显偏心他们二房，她还是无法平衡心里的落差。她正在失落彷徨的时候，却听到尹知若即将成为英国公世子夫人的消息，除了忿忿地骂一句“老天不公”之外，她也只敢摔一些不值太多银子的瓷器泄愤，结果还被婆婆责骂“败家”。